本報記者?饒敏?吳文謹?張歡
特約記者?胡劍芳?李婷婷
掌上咸寧報道
從稻蝦共生的水田間,到苧麻搖曳的丘陵坡地;從深山里飄香的金絲皇菊園,到城郊機器轟鳴的“迷你工業園”……雖時值寒冬,咸安鄉野卻處處涌動著產業發展的熱浪。在這片熱土上,一場關于資源變現、產業升級和集體增收的生動實踐正在全面展開。
近年來,咸安區創新探索“全域國土綜合整治項目+優質經營主體+村集體經濟組織”的發展路徑,成功破解了農村資源碎片化、產業發展低效化等難題。一組數據見證著這場變革的成效:今年前三季度,全區村級集體經濟經營性收入達3954.68萬元,138個村全部邁入“10萬+”行列,更涌現出6個“百萬村”、16個“五十萬村”,一大批昔日的“空殼村”“薄弱村”正蛻變為“產業村”“富裕村”。

喚醒“沉睡”的資源——紫潭村從“閑產”到“資產”的變現之路
淦河下游,斧頭湖畔,冬日的陽光灑在剛剛收割完畢的稻田上。官埠橋鎮紫潭村黨支部書記皮日武站在田埂上,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:“全村1900余畝稻田,優質稻產量達650噸;加上今年早些時候收獲的100噸小龍蝦,全年總產值有望突破360萬元。”
誰能想到,這個如今充滿生機的村莊,曾經是個“無集體收入、無產業支撐、無人氣活力”的“三無村”,村集體賬面上還欠著53萬元外債。
轉機發生在2023年6月。借助咸安全域國土空間整治項目的東風,紫潭村在一年內新增耕地445畝、水田229畝。通過土地平整、完善灌溉排水和田間道路等系統工程,耕地連片程度顯著提升,水、電、路等基礎設施同步升級,為農業適度規模經營創造了條件。
“我們依托臨水優勢,確定發展‘稻蝦’生態養殖,引進咸寧市融鼎農業進行專業化運營,還與華中農業大學開展技術合作,自主研發蝦飼料,成功注冊‘桂鄉大米’品牌。”皮日武介紹。更關鍵的是,村集體以30萬元現金和土地使用權作價入股,與融鼎農業合作聯營,構建起“企業盈利、農戶收益、集體增收”的多贏格局。
這套“公式”立竿見影:2024年,僅水稻種植就為村里帶來15萬元分紅。如今,紫潭村已引進新的經營主體,實施跑馬場、梔子種植基地、寵物研發基地三個新項目,預計集體經濟純收入將突破25萬元。
記者感言:
土地是鄉村最深厚的資本,但資本不會自動增值。近年來,該區以全域國土綜合整治為抓手,同步推進高標準農田建設與“小田并大田”,通過系統化整治破解了土地碎片化困境、市場化運營激活了資源價值。這不僅是鄉村發展方式的轉變,更是鄉村治理智慧的升華。
截至目前,咸安累計實施整治面積超10萬畝,建成高標準農田33萬畝,“沉睡的土地”正在轉化為“增收的資本”。
不一樣的“靠山吃山”——李沛村從傳統耕作到特色產業的智慧轉身
雙溪橋鎮李沛村的丘陵山地上,新栽的苧麻苗順著山勢鋪展,在冬日的黃土地上扎下堅實的根。連日來,紅源苧麻種植專業合作社的50余名村民正在地里忙碌著。
“第一批種下了1200畝,等到明年開春4月,就能見到收成了。”村支書樊洪指著眼前的苧麻地介紹。有意思的是,去年同一時期,這片土地上還生長著密密麻麻的紅高粱,今年8月豐收后立即改種了苧麻。

地處丘陵地帶的雙溪橋鎮,曾經面臨山地“小而散”、利用率低的發展困境。該鎮依托國土空間整治項目,推動“小歸大”“散歸整”,在李沛村整出了3000余畝山地。
隨后,該村引進華中農業大學科研團隊、湖北禾樂田園農業科技有限公司等多個運營主體,種植玉米、高粱等作物,一年內就為村民帶來60余萬元土地租金和16萬元的村集體經濟收入。

但李沛村沒有止步于此。今年9月,咸安苧麻紡織生態智造產業園正式簽約,規劃在雙溪橋鎮建設萬畝苧麻種植基地。抓住這一機遇,村里迅速推進苧麻栽植。
“改種苧麻后,每天有50余人參與初級產品務工;產業園投產后,還能提供300余個就業崗位。”樊洪細數著帶來的變化,“我們的目標,就是要讓每個人都享受到改革發展帶來的紅利。”
記者感言:
“靠山吃山”的內涵正在重塑。咸安的經驗告訴我們,新時代的“靠山吃山”不再是簡單索取,而是通過空間重構實現生態與發展的平衡,通過產業適配提升土地價值。這種因地制宜的智慧,讓傳統農耕文明在現代產業體系中煥發新生。

探索業態創新的N種可能——井頭村、白鶴村從“單一”到“多元”的積極探索
大幕鄉井頭村,這個曾經藏在深山無人識的小山村,如今因“云棲田園”而聲名遠揚。
初冬時節,沿著蜿蜒的肖星線一路前行,四門樓水庫的碧波與漫山遍野的金絲皇菊交相輝映,竹林下散養的土雞悠閑覓食,露營帳篷里飄出圍爐煮茶的歡聲笑語。
“這個村最大的轉變,是從守著綠水青山過窮日子,到把生態資源轉化為發展優勢。”大幕鄉黨委副書記、鄉長唐陽介紹。

去年以來,井頭村依托毗鄰仙女湖的區位優勢,整合400余畝拋荒地,打造集特色種植、生態養殖、休閑露營于一體的“云棲田園”綜合體,將果樹基地、共享菜園、露營基地交由專業團隊運營,村民們則在村集體帶領下參與到土雞散養、水果加工中來。
“土地租金15萬元、光伏發電項目收入13萬元、50余位村民還能在家門口就業……”在井頭村黨總支書記王宏江的細算之下,該村今年集體收入有望突破30萬元,躋身全區上游水平。
無獨有偶,與深山村落不同,距離市主城區僅數公里的浮山街道白鶴村,則走出一條城郊村的特色發展路徑。
這里也曾深陷“城郊”困境:土地撂荒、基礎設施滯后、年輕人紛紛外流到城市。自2021年起,村“兩委”流轉近700畝土地,進行統一整治,盤活各類閑置樓房等資產,先后引進6家市場主體,從竹制品加工、刀具加工到特色農產品生產加工不一而足。
在“農業+工業+物業”的多元業態賦能之下,白鶴村2024年集體經濟收入突破40萬元,成為城郊村轉型樣板。


記者感言:
從深山到城郊,不同的資源稟賦催生出各異的發展路徑,其背后是同樣的發展邏輯:尊重鄉村發展規律,把握自身比較優勢。
咸安通過精準的清產核資,清理核實集體資產8787條,資產凈值17.3億元,集體資源18065條,面積51.06萬畝,直接增加村集體經濟收入500多萬元。這種不搞“一刀切”、引導各村發揮積極性的做法,正是鄉村振興所需要的基層智慧。
如今放眼咸安,在政策引導、市場驅動和改革賦能下,一條資源有效盤活、產業多元發展、村民共同富裕的振興之路越走越寬廣。這里的實踐證明,當土地遇見智慧,當傳統遇見創新,鄉村振興就不再是遙遠的夢想。
編輯:李肖